此君似是陶隐居,爱听万树霜风呼。生平磊砢谁与徒,大儿天门五大夫,小儿少室双虬须。
尤生画手如韦毕,为写生绡助萧瑟。倒干横穿太谷云,轻阴坐障徂徕日。
琥珀作脂玉作苓,仙材往往能通灵。野夫手荷长镵至,指取高堂千嶂青。
猜你喜欢
交友道日丧,伐木空遗音。因人树榛杞,感物论素心。
岂无桃李花,朝芳夕仍改。何如松树枝,青青色长在。
倾盖白日晚,忘形霜霰深。庶其岁寒意,永矣谐南金。
十月燕山雪,孤城易水风。旅蒐迷白草,乡泪剧丹枫。
万里书生笔,千钧壮士弓。论文更好武,何地汝成功。
连峰到溪止,澄溜向潭泻。
庙道走山腰,雀雏鸣屋瓦。
古壁画云雷,空庭俨舆马。
眷予来故乡,絜斋陈奠斝。
尚想昔丱童,维愚托民社。
每从诸父赛,朅至此祠下。
今齿踰不惑,双亲世似寡。
过此无所祷,曷慕逢时者。
旷代斯文责,肩兹若有神。讴吟恒自得,商榷定谁真。
风雅将兴日,乾坤未死身。立言诚大业,天意属何人。
我从明光来,十里得永福。山中何所有,离离见疏竹。
前人目琅玕,用意良不俗。谁能对此君,蔬饭贱粱肉。
经时望子来,慰我终岁病。西行道路迂,复见复未定。
秋毫论得失,此岂不有命。尝闻安身要,其本在无竞。
南北短长亭,行路无情客有情。年去年来鞍马上,何成!短鬓垂垂雪几茎。
孤舍一檠灯,夜夜看书夜夜明。窗外几竿君子竹,凄清,时作西风散雨声。
相传为李白所作《菩萨蛮》写行人归意云:“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本词起首即由此借来。“短长亭”,短亭、长亭,为古时设在大路边供行人休歇的亭舍。庾信《哀江南赋》:“十里五里,长亭短亭。”谓十里一长亭,五里一短亭。古诗词中“长短亭”的意象历来是与羁旅漂泊之意连在一起的,本词中作者又进而在前面加了“南北”二字,使这长长的“行路”更显得漫漫不尽令人生愁了,因此作者谓之“无情”。路程本身距离的长与短,实为人的感觉,谓其“无情”更是人的情感的投射,所以这“行路无情”实在是“人有情”的表现,以“无情”衬“有情”更显出其“情”的强烈与深刻。接下来作品又从时间长久的角度来进一步写这“年去年来”的羁旅之苦。作者在另一首《南乡子》中写道:“游子绕天涯,才离蛮烟又塞沙。岁岁年年寒食里,无家。”这几句可谓这年复一年的“鞍马”行旅生活的注脚。令作者不堪的还不仅是这没有休止的漂泊之苦,更有一种老大无成而生命虚耗的憾恨,一语“何成”,已见词人憾恨之深;几许“雪茎”,更衬出其悲愁之重。长路漫漫,归期遥遥,匆匆行旅间,鬓丝已染霜雪而事业却无所成——游子漂泊的愁苦、憾恨与困惑就这样一层层地被推向了极致,弥漫于词中。
下片着重描写游子漂泊中孤清之怀。首二句述其寒夜读书的情景。宋黄庭坚《寄黄几复》诗“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句似为词人所本,不过词中所写当为作者生活实情的描述。其中“灯”的意象是耐人寻味的。它照明的不仅是羁旅中的孤舍,实际上更有主人公那颗孤寂的心。在漫漫旅途上,也只有“书”能给他以慰藉,让他得以超脱那难忍的孤独和愁苦。有了这“一檠灯”,整个凄寒的词境也顿然增添了几分暖意。檠,灯架,烛台,这里用作量词。同时,这灯下夜读的情节也向人们展示了主人公清高雅逸的襟怀,下旬中的“窗外几竿君子竹”即是这种襟怀的象征。“凄清”一词很准确地道出了竹子那身处孤寒之境却不失清雅风韵的品质。古人称松、竹、梅、兰为君子四友,故而作者在这里直接称竹为“君子竹”,词人在此直道“君子竹”,其深意便在于表达对不为时困而凛然有节的古君子之风的仰慕与追求。煞尾处“时作西风散雨声”又从听觉感受上来写竹:西风飒飒,竹叶簌簌,好似风吹雨散一般。显然,这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是“君子竹”那潇洒无畏的风神,传达出的是词人不惧孤寒不夺雅志的精神。竹声“时作”,余音不绝,语虽尽而意未穷。
与唐宋词中某些抒写羁旅情怀之作的明显区别是,词人没有陷于孤独悲戚的情感中而不能自拔,上片言漂泊之苦,作者极尽渲染之能事,但这只是一个铺垫,至下片则一“灯”擎而愁云散,述读书以明志,赋翠竹以寄情,表现了一种积极向上的人生观,可谓“哀而不伤”者也,正如王鹏运评刘秉忠词所云:“雄廓而不失之伧楚”(《藏春乐府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