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永州
烧痕惨淡带昏鸦,数尽寒梅未见花。
回雁峰南三百里,捕蛇说里数千家。
澄(chéng)江绕郭闻渔唱,怪石堆庭见吏衙(yá)。
昔日愚溪何自苦,永州犹未是天涯。
黄昏里一群乌鸦飞临,带起点点惨淡的烧痕,举目不见半朵春花,且把枝枝寒梅数尽。
北望大雁回还的回雁峰,三百里中烟霭葱茏,数千户野居的人家,捕蛇的生涯急急匆匆。
一条大江绕城而过,几支渔歌声音朦胧,南冬百年头蔹韵窀祷,还掩映在怪石之中。
当年的子厚何必兴叹,永州并不算地角天边。
参考资料:
1、王英志选注.元明清诗词选:太白文艺出版社,2004年05月:14
2、吕晴飞,李观鼎主编.中国历代名诗今译:中国妇女出版社,1991年04月:1057
烧痕:火烧后留下的痕迹,实指火耕。惨淡:阴暗、凄惨。
回雁峰:在湖南衡阳。传说北来大雁到此处停息,其南为永州。捕蛇说:柳宗元在永州时写有《捕蛇者说》,此代永州城。
澄江:清澈的江水,当指愚溪。郭:外城。
愚溪:在零陵西南,东北流入潇水。柳宗元谪居永州时自号愚溪,此即指柳宗元。天涯:喻作者此行的目的地安南。
湖南永州在古代被称为僻远之地,属于南荒。旅行到这样一个地方,骚人墨客就倍增惆怅。陈孚的这首诗,却有一个特点,就是结合了柳宗元的经历、诗文来写,其中有景有情,也寄寓了自身的感慨。结合柳宗元的诗文写,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永州的历史文物并无驰名于世的记载,只因有了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柳宗元被贬到永州,写下了《永州八记》等游记文而令永州在中国文学史上占一席地。所以陈孚就以他为吟咏的对象了,既写永州所见,也写柳宗元其人。
这是一首怀古之作。前六句着力描写永州蛮荒的景物,而后两句则突然转折,和前面的描写形成鲜明的对比,整首在结构章法上和李白的《越中览古》颇为相似,不过李白诗是七绝,此诗是七律。永州是古老而又荒僻贫苦的地区,郊野可看到火燎后的痕迹,黄昏时分有乌鸦绕树三匝、择枝而栖的景象。这里虽有梅树,可是还未绽蕊开花,而著名的衡阳回雁峰距离永州却有三百里之远。永州小城有江水绕城而过,黄昏之际可听到渔舟唱晚的欺乃之音;而小小的衙门却有垒石成堆,使得庭院狭窄可笑。在这样一个地方,柳宗元滞留其间,做一个冷官,无怪他藉选择愚溪山丘以筑室,写《愚溪对》以自怨自艾了。陈孚想到这里,不禁既同情柳宗元的际遇,又惋惜他的衰颓:“何必太过自苦呢?永州虽远,比之天涯海角,毕竟聊胜一程啊!”
柳宗元被贬南荒,曾有“从此忧来非一事,岂容华发待流年”(《岭南江行》)、“非是白蒴洲畔客,还将远意问潇湘”(《得卢衡州书因以诗寄》)、“一身去国六千里,万死投荒十二年”(《别舍弟宗一》)、“春风无限潇湘意,欲采苹花不自由”(《酬曹侍御过象县见寄》)的吟咏,可见他的牢愁与痛苦是如何深沉。而陈孚抒发的“永州犹未是天涯”,也不过是自我慰藉而已,其实他自己也感到非常荒寒寂寞。
这首诗充分反映了元初永州一带的萧条惨淡景象,陈孚诗中的诗句“烧痕惨淡带昏鸦,数尽寒梅数枝花”,正是当时永州惨淡景象的真实写照。因此,这首诗也成为研究当时永州经济社会情况的重要史料。
译文
黄昏里一群乌鸦飞临,带起点点惨淡的烧痕,举目不见半朵春花,且把枝枝寒梅数尽。
北望大雁回还的回雁峰,三百里中烟霭葱茏,数千户野居的人家,捕蛇的生涯急急匆匆。
一条大江绕城而过,几支渔歌声音朦胧,南冬百年头蔹韵窀祷,还掩映在怪石之中。
当年的子厚何必兴叹,永州并不算地角天边。
注释
烧痕:火烧后留下的痕迹,实指火耕。惨淡:阴暗、凄惨。
回雁峰:在湖南衡阳。传说北来大雁到此处停息,其南为永州。
捕蛇说:柳宗元在永州时写有《捕蛇者说》,此代永州城。
澄江:清澈的江水,当指愚溪。郭:外城。
愚溪:在零陵西南,东北流入潇水。柳宗元谪居永州时自号愚溪,此即指柳宗元。
天涯:喻作者此行的目的地安南。
参考资料:
1、王英志选注.元明清诗词选:太白文艺出版社,2004年05月:14
2、吕晴飞,李观鼎主编.中国历代名诗今译:中国妇女出版社,1991年04月:1057
永州一带在宋末元初经历了多次战乱。元王朝统治者还实行民族分化政策,把全国各族人分为四等,地位最低下的是“南人”。永州一带的人民当然也被列为“南人”,从而受到的压迫和剥削也更残酷。至元二十九年(1292年),时任出使安南(今越南)副使的陈孚,途中曾游览永州,创作了此诗。
参考资料:
1、张泽槐编著.名人与永州:方志出版社,2008.12:103
湖南永州在古代被称为僻远之地,属于南荒。旅行到这样一个地方,骚人墨客就倍增惆怅。陈孚的这首诗,却有一个特点,就是结合了柳宗元的经历、诗文来写,其中有景有情,也寄寓了自身的感慨。结合柳宗元的诗文写,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永州的历史文物并无驰名于世的记载,只因有了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柳宗元被贬到永州,写下了《永州八记》等游记文而令永州在中国文学史上占一席地。所以陈孚就以他为吟咏的对象了,既写永州所见,也写柳宗元其人。
这是一首怀古之作。前六句着力描写永州蛮荒的景物,而后两句则突然转折,和前面的描写形成鲜明的对比,整首在结构章法上和李白的《越中览古》颇为相似,不过李白诗是七绝,此诗是七律。永州是古老而又荒僻贫苦的地区,郊野可看到火燎后的痕迹,黄昏时分有乌鸦绕树三匝、择枝而栖的景象。这里虽有梅树,可是还未绽蕊开花,而著名的衡阳回雁峰距离永州却有三百里之远。永州小城有江水绕城而过,黄昏之际可听到渔舟唱晚的欺乃之音;而小小的衙门却有垒石成堆,使得庭院狭窄可笑。在这样一个地方,柳宗元滞留其间,做一个冷官,无怪他藉选择愚溪山丘以筑室,写《愚溪对》以自怨自艾了。陈孚想到这里,不禁既同情柳宗元的际遇,又惋惜他的衰颓:“何必太过自苦呢?永州虽远,比之天涯海角,毕竟聊胜一程啊!”
柳宗元被贬南荒,曾有“从此忧来非一事,岂容华发待流年”(《岭南江行》)、“非是白蒴洲畔客,还将远意问潇湘”(《得卢衡州书因以诗寄》)、“一身去国六千里,万死投荒十二年”(《别舍弟宗一》)、“春风无限潇湘意,欲采苹花不自由”(《酬曹侍御过象县见寄》)的吟咏,可见他的牢愁与痛苦是如何深沉。而陈孚抒发的“永州犹未是天涯”,也不过是自我慰藉而已,其实他自己也感到非常荒寒寂寞。
这首诗充分反映了元初永州一带的萧条惨淡景象,陈孚诗中的诗句“烧痕惨淡带昏鸦,数尽寒梅数枝花”,正是当时永州惨淡景象的真实写照。因此,这首诗也成为研究当时永州经济社会情况的重要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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嗟(jiē)君此别意何如,驻马衔(xián)杯问谪(zhé)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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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代即今多雨露,暂时分手莫踌(chóu)躇(chú)。
此次离别不知你们心绪何如,停住马饮酒询问被贬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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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1、蘅塘退士等.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北京:华文出版社,2009:148
谪居:贬官的地方。
巫峡:地名,在今重庆市巫山县东。衡阳:地名,今属湖南。相传每年秋天,北方的南飞之雁,至衡阳的回雁峰,便折回北方。这是由长沙想到衡阳,意思要王少府至长沙后多写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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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首送别诗,同时也是一首边塞诗,同时送别两人,且两人均为遭贬而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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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枫江上秋帆远,白帝城边古木疏。”上句想象长沙的自然风光。青枫江指浏水,在长沙与湘江汇合。这句写李少府到了长沙,在秋高气爽的季节,望着那明净高远、略无纤尘的蓝天,自然会洗尽烦恼。下句想象夔州(即今四川奉节县)的名胜古迹。白帝城为西汉公孙述所筑,在夔州,当三峡之口。这句写王少府到了峡中,可以去古木参天、枝叶扶疏的白帝城凭吊古迹,以求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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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联:“圣代即今多雨露,暂时分手莫踌躇。”诗针对李、王二少府远贬的愁怨和惜别的忧伤,进行了语重心长的劝慰,对前景作了乐观的展望。圣代雨露,是古代文人诗中的惯用之语,这里用来和贬谪相连,也还深藏着婉曲的微讽之意。重点是在后一句“暂时分手莫踌躇”,意思是说:这次外贬,分别只是暂时的,你们不要犹豫不前,将来定有重归之日。全诗在这里结束,不仅与首联照应,而且给读者留下无尽的遐思。
叶燮在《原诗》中,曾经指责此诗中间两联连用四个地名太多。其实,高适此诗情真意挚而又气势健拔,虽然连用了四个地名,但对诗意并无影响,反而使意境显得更为开阔。
昔年八月十五夜,曲江池畔杏园边。
今年八月十五夜,湓(pén)浦沙头水馆前。
西北望乡何处是,东南见月几回圆。
昨风一吹无人会,今夜清光似往年。
以往八月十五的夜晚,“我”站在曲江的池畔杏园旁边。
今年八月十五的夜晚,“我”又在湓浦沙头水馆前。
向着西北怎么才能看到故乡在哪里,向着东南方向看见月亮又圆了好几次。
昨天的风吹过没有人理会,今晚清美的风彩就好像以往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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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去年、以往。
湓浦:今名龙开河。源出江西瑞昌西南青山,东流经县南至九江市西,北流入长江。
歌题目的中心语“望月”,是叙述也是行为,其修饰语时间“八月十五日夜”和地点“湓亭”,它限定了望月的特定环境时,还突出“望”的动作,又强化“望”之月的圆盘貌。显然是这个“望”月引发了诗人情怀。
其实,诗人就是在特定空间面对这个特定时间的月亮引发的人生感慨,诗歌首颔联正是诗人关照月亮的思考。从逻辑上应该“明、曲江池畔、朝廷盛会欢饮图。诗歌起笔不同反响,召唤其昔日的觥筹交颔联的今年贬谪的“湓浦沙头水馆前”的失落。繁华的过去越明朗,对照今日的凄冷就越有感觉,以此造成的昔今悬殊反差,犹如从天堂掉入地狱的悲苦感。可是两联二十八言中,诗人不烦厌地重复“八月十五夜”,显然它带给诗人的心灵是震撼的,也是惨痛的。让诗人不堪回首昨日的欢乐,独自苦品着眼前的寂寞和凄苦。诗句一望而知地运用了昔今对比手法,其实每一联都交代了时间地点和场景,对比的不仅是时间,更是情景意境的对比,今晚观赏的心情,是一种过去到现在的物是人非的感伤情怀。
月亮在古典诗歌里,更多承载了怀乡思亲。“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明月照高楼,含君千里光”,这些月亮内涵是因空间距离产生而寄寓感情的。不过月亮也会出现时间概念,它却成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张若虚《春江花月夜》)”“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刘禹锡《石头城》)”“春江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李煜《虞美人》)”,这些诗句里的月亮意象无不指向时间概念,突出物是人非之感留给个体生命的怅惘痛苦。
昔今这种对比古诗里还是常见的,“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杜甫《登岳阳楼》),过去听闻就该登楼观望洞庭水,可是不知为何直至今朝才有机缘登临,道出诗人生活无尽的无奈和生活的凄楚遭遇。其实白居易在对比中也在暗示自己无法主宰命运的无奈和感伤之情。
诗歌的首颔联多层面的表现诗人的痛苦感,其实这还是生活横截面的对比,那诗歌又是如何完成内容的转折呢?从内容上颈联涉及望乡和圆月,表面上像在思乡,但是“望乡“行为反映的心理,却浸透着诗人的孤寂和凄苦,而这种心理再次强化了内在的主体孤苦体验。“见月”就是观赏中秋明月月,那是一轮圆月,但行为发问的竟为“几回圆人极度孤寂产生的心理结果。“西北望四方眺望故乡和四野观望明月,能想象出一个人观望的心神不定和急切之情,希望能望到家乡带给自己温暖,能看到心中一轮明月留给自己关怀,却出现相反结果,徒添了诗人不尽的凄苦感。
诗歌是如此极尽曲折的突出诗人贬谪的孤寂之情,尾联诗人细节化的再现秋风月光。“秋风秋雨愁煞人”,过去的日子出现的“昨风一吹无人会”,没有人领会这凄厉秋风的凉意。能忽略这凄冷秋风的肌肤感,一定是人们沉浸在无情的喜悦里,已然忘记了秋风的凄冷,这里突出诗人过去日子的欢快感。“今夜清光似往年”,一是说今夜的月和往年是相似的,光是借代用法,突出的月亮还是昔日的月亮,暗含了人已不是昔日的意气之人了,照应诗歌前文对比的物是人非的无奈悲苦;二是言今夜的月亮似往年,但这样的月光照在身上,却令人清冷至极,置身“湓浦沙头水馆前”环境里,心内却是清冷感,诗歌在这进一步强化了诗人贬谪后面对十五惊叹诗人诗歌技巧的娴熟,尺幅之间尽情描摹无形的心里悲苦!
汀(tīng)洲无浪复无烟,楚客相思益渺(miǎo)然。
汉口夕阳斜渡鸟,洞庭秋水远连天。
孤城背岭寒吹角,独树临江夜泊船。(独树一作:独戍)
贾谊上书忧汉室,长沙谪(zhé)去古今怜。
鹦鹉洲在长江中浮沉,无浪也无烟;我这楚客思念中丞,心绪更加渺远。
汉口斜映着夕阳,飞鸟都纷纷归巢;洞庭湖的秋水,烟波浩渺远接蓝天。
(独树一作:“戍”)汉阳城后的山岭,传来悲凉的号角;滨临江边的独树旁,夜里泊着孤船。
当年贾谊上书文帝,全是忧心汉室;他却被贬谪居长沙,古今谁不衰怜!
参考资料:
1、彭定求等.全唐诗(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10月版:第357页.
2、于海娣等.唐诗鉴赏大全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0年12月版:第250-251页.
汀洲:水中可居之地,指鹦鹉洲。楚客:指到此的旅人。夏口古属楚国境。
(独树一作:“戍”)孤城:指汉阳城,城后有山。角:古代军队中的一种吹乐器。
该诗当是诗人在至德(唐肃宗年号,公元756年—758年)间任鄂州转运留后,出巡到夏口一带时所作。
该诗是遭贬后触景感怀之作。诗中对被贬于岳阳的源中丞,表示怀念和同情,也是借怜贾谊贬谪长沙,以喻自己的遭贬谪。前六句主要是描绘江乡浩渺静谧之景。首联写诗人为身边景物所触动,而想到贬于洞庭湖畔岳阳城友人,通过写江上浪烟来寄托对友人的思念之情。中间两联所写,都是诗人由夏口至鹦鹉洲一路的所见所闻。“夕阳度斜鸟”写时间已晚,无法到达;“秋水远连关”写地域遥远,只能相思,不得相过。最后两句“贾谊上书忧汉室,长沙谪去古今怜”为劝慰元中丞语,忧愤之语倾泻而出,以同情友人在政治上遭受打击的境遇作结,也是作者自己人生遭际的写照。全诗以写景为主,但处处切题,以“汀洲”切鹦鹉洲,以“汉口”切夏口,以“孤城”切岳阳。最后即景生情,抒发被贬南巴的感慨,揭示出向源中丞寄诗的意图。
木叶下君山。空水漫漫。十分斟(zhēn)酒敛芳颜。不是渭(wèi)城西去客,休唱阳关。
醉袖抚危栏。天淡云闲。何人此路得生还。回首夕阳红尽处,应是长安。
秋风里万木凋零,君山上落叶纷飞;洞庭湖水与长天一色,浩浩荡荡。歌女斟满一杯酒,敛起笑容,要唱一首送别歌。我不是当年王维在渭城送别西去的客人,请不要唱这曲令人悲伤的《阳关》。
酒醉后,手扶楼上的栏杆举目远望,天空清远,白云悠然。被贬的南行囚客有几人能从这条路上生还呢?回望处,夕阳映红了天边,那里应该是我离开的京都长安。
参考资料:
1、李静等.唐诗宋词鉴赏大全集.北京:华文出版社,2009:260-261.
敛芳颜:收敛容颜,肃敬的样子。阳关:阳关,古关名,今甘肃敦煌县西南。古曲《阳关三叠》,又名《阳关曲》,以王维《送元二使安西》诗引申谱曲,增添词句,抒写离情别绪。因曲分三段,原诗三反,故称“三叠”。
危:高。长安:此指汴京。
此词道出了谪贬失意的心情,是题咏岳阳楼的词中颇具代表性的一篇。全词沉郁悲壮,扣人心弦。
上片起首二句,勾画出一幅洞庭叶落、水空迷蒙的秋月景象,烘托了作者其时的悲凉心境。首句化用了屈原《九歌·湘夫人》“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句意。第三句词笔转向楼内。此时词人正楼内饮宴,因为他的身份是谪降官,又将离此南行,所以席上的气氛显得沉闷。“十分斟酒敛芳颜”,说明歌妓给他斟上了满满的一杯酒,表示了深深的情意,但她脸上没有笑容。“十分”二字,形容酒斟得很满,也说明满杯敬意。“敛芳颜”,即敛眉、敛容。写女子之动情,可谓极宛极真,深得其妙。
四、五两句,凄怆之情,溢于言外;百端愁绪,纷至沓来。《阳关曲》本是唐代王维所作的《送元二使安西》诗,谱入乐府时名《渭城曲》,又名《阳关曲》,送别时歌唱。其辞曰:“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所写情景,与此刻岳阳楼上的饯别有某些相似之处。联系作者的身世来看,他因写了一些所谓反战的“谤诗”,被从与西夏作战的前线撤了下来;此时他不但不能西出阳关,反而南迁郴州。这两句熔自我解嘲与讥讽当局于一炉,正话反说,语直意婉,抒发的就是胸中久抑的悲慨。
过片承“酒”而来,将视界再度收回楼前,写词人带着醉意凭栏独立。仰望天空,只见天淡云闲;回首长安,又觉情牵意萦。浓烈的抒情中插入这笔写景,使感情更为顿宕,深得回旋纡回之妙。“醉袖”二字,用得极工。不言醉脸、醉眼、醉手,而言醉袖,以衣饰代人,是一个非常形象的修辞方法。看到衣着的局部,比看到人物的面部表情,更易引起人们的想象,更易产生美感。从结构来讲,“醉袖”也与前面的“十分斟酒”紧相呼应,针线亦甚绵密。“天淡云闲”四字以淡语、闲语间之,使全词做到了有张有弛,疾徐有致。由于感情上如此一松,下面一句突然扬起,便能激动人心。“何人此路得生还”,完全是口语,但却比人工锻炼的语言更富有表现力。它概括了古往今来多少迁客的命运,也倾吐了词人压胸底的心声,具有悠久的历史感和深刻的现实性,负载着无尽的悲哀与痛楚。
结尾两句笔锋一转,又揭示内心深处的矛盾。这里的结句用的是宋人独创的脱胎换骨法。费衮说此诗用白乐天《题岳阳楼》诗“换骨”。所谓换骨,就是”以妙意取其骨而换之“(释惠洪《天厨禁脔》)。掌故的巧妙化用中,词人对故乡的眷恋,对遭贬的怨愤,对君王的期待,和盘托出,意蕴深厚。
这首词在内容层次上有很大的跳跃,但结构安排自然得体,了无痕迹。全词起伏跌宕,以简洁的语言表达了内心复杂的感情,深沉真切,动人心魄。这是一首格调很高、有较强感染力的好词。
万顷风涛不记苏。雪晴江上麦千车。但令人饱我愁无。
翠袖倚(yǐ)风萦柳絮(xù),绛(jiàng)唇得酒烂樱珠。尊前呵(hē)手镊(niè)霜须。
只记得昨夜风声一片,却不记得何时醒来,看江上大雪纷飞,想这瑞年,明年麦子定能丰收,只要百姓吃饱我就不愁了。
歌女林临风而立,身边飞舞的雪花如柳絮,喝下美酒的红唇,如樱桃绚烂,我则在酒杯前吁气措手,摸着白胡须。
参考资料:
1、唐圭璋.《唐宋词选注》.北京:北京出版社,1982年4月第一版:第192页
苏:即江苏苏州市。
翠袖:指穿翠绿衣裳的歌女。绛唇:红唇。樱珠:樱桃。这两句是说歌女的舞袖上萦绕着随风飘来如同柳絮般的雪花,当她举杯饮酒时双唇好似烂熟的红樱桃。镊:拔除。霜须:白须。
整首词境界鲜明,形象突出,情思深婉,作者以乐景表忧思,以艳丽衬愁情,巧妙地运用相反相成的艺术手法,极大地增强了艺术的形象性,深刻地揭示了主人公的内心世界。
词的首句,“万顷风涛不记苏”的“苏”,当指苏州,旧注中的“公”,当指苏轼。这一句说的是苏轼未把苏州为风灾荡尽的田产记挂心上。
词上片写词人酒醉之后依稀听见风声大作,已记不清何时苏醒过来,待到天明,已是一片银装世界。词人立刻从雪兆丰年的联想中,想象到麦千车的丰收景象,而为人民能够饱食感到庆幸。下片回叙前一天徐君猷过访时酒筵间的情景。歌伎的翠袖柳絮般洁白、轻盈的雪花萦绕中曳,她那红润的嘴唇酒后更加鲜艳,就像熟透了的樱桃。而词人却酒筵歌席间,呵着发冻的手,捋着已经变白了的胡须,思绪万端。
词人摄取“呵手镊霜须”这一富有典型特征的动作,极大地增强了艺术的形象性和含蓄性,深刻地揭示了抒情主人公谪贬的特定环境中的忧思。这一忧思的形象,衬以白雪萦绕翠袖和鲜艳的绛唇对比强烈,含蕴更丰。
上片比较明快,下片更显得深婉,而上片的情思抒发,恰好为下片的无声形象作提示。上下两片的重点是最末的无声形象。它们彼此呼应,互为表里,表现了词人一个昼夜的活动和心境。遣词、用字的准确形象,也是这首词的特点。如“不记”二字,看来无足轻重,但它却切词序“酒醒”而表现了醉中的朦胧。“但令”一词,确切地表达了由实景引起的联想中产生的美好愿望。“烂樱珠”,着一“烂”字,活画出酒后朱唇的红润欲滴。
卧闻岳阳城里钟,系舟岳阳城下树。
正见空江明月来,云水苍(cāng)茫失江路。
夜深江月弄清辉,水上人歌月下归;
一阕(què)声长听不尽,轻舟短楫(jí)去如飞。
我躺在船上听到岳阳城里的钟声,航船就系在岳阳城边的树上。
江面空阔,明月渐渐升起,天水相连,夜气漾漾,江路茫茫。
夜深了,江上的月色特别皎洁,又传来舟子晚归时的歌声。
一串长长的歌声还在耳边回响,可舟子荡起船桨,如飞似的驶过我停泊的地方。
参考资料:
1、李元强、卢晋.宋诗鉴赏辞典.上海市: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2008:69-71
2、林冠群,周济夫.古代文史名著选译丛书欧阳修诗文选译.南京市:凤凰出版社,2011.05:013-015
岳阳:湖南洞庭湖边岳阳城。
苍茫:旷远迷茫的样子。失江路:意谓江水苍茫,看不清江上行船的去路。
清辉:皎洁的月光。
阕:乐曲终止。短楫:小船桨。
首联“卧闻岳阳城里钟,系舟岳阳城下树”,点染停舟的地点及周围的氛围。先用倒装句写出,因“系舟岳阳城下树”,才有“卧闻岳阳城里钟”的意境。诗人先以“岳阳城下树”做为定点,然后,才移动他的视点,从上下、左右把握舟系城外的佳景,写听觉的远闻、近闻,视觉的远观、近观,从左右远近俯仰的转向,描摹岳阳城外的月光水色,倾听城内的晚钟和水上的晚唱,这一切都显得洒脱,旷达,毫无贬途中的黯然神伤之情。诗人先从钟声写起,钟声唤起了诗人的遐想,他是在贬谪途中于城外闻城内的“钟声”,这“钟声”令诗人无法闲卧孤舟,那么诗笔就自然移到舟外江面上的天。
颔联“正见空江明月来,云水苍茫失江路”。“空江”二字,固然指洞庭湖口空旷开阔的景象,也暗示了诗人刚从遐想中醒来时的一片茫然之情,天地的空阔正显出了孤舟(即诗人)的渺小孤独无助。但月亮却是有情有义的,能及时而来,与诗人默然相对,为诗人排解贬谪夷陵的失意情怀。“空江明月”正是为写“失江路”做好了铺垫。诗人似乎想到了王勃的“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面对皎皎明月,面对“云水苍茫”的大江,诗人情不自禁要发出“路在何方”的疑问和叹惋。
继而颔联描绘月下晚唱:“夜深江月弄清辉,水上人歌月下归。诗人的注意力重返现实时,已是夜深月上,眼前呈现一片“江月弄清辉"的美景,令人想起唐代张若虚的诗句,“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月似乎看出了诗人心中的迷茫,于是故弄清辉,照明诗人高洁澄清的本心,提示诗人要坚守超拔脱俗的人生志趣。忽然水上传来舟子的渔歌,声音嘹亮悠远,这歌声与城里钟声又互相融合在一起,晚钟与晚唱,在浩渺江面上弥漫无际。
结联的“一阕声长听不尽,轻舟短楫去如飞”句,勾画了诗人被触动的心绪,当他蓦然听到归舟晚唱时,不禁在寂寞的旅途中获得一丝心灵的慰藉,陶醉于清辉江月及水上歌声之中。但是,由于轻舟短楫,疾去如飞,这一阕歌声还没听完,已经远逝了,岳阳城外的一切又归于宁静。诗人运用交错的声色描绘,以江面的歌声听不尽和轻舟疾行如飞的动态意象,给读者留下绵绵不尽的情思。诗人也以交错呼应之美,在实景的摹写中灵动地寄寓他旷达、孤寂的矛盾心境。
此诗写旅中思归,深藏不露;只是句句写景,然景中自有缕缕情思。以“城里钟”起,以月下歌止,拓前展后,留下足以使人驰骋想象的空间,同时以有意之“听”照应无意之“闻”,表现了感情的变化。全诗语句平易流畅,情意深婉曲折。
汲(jí)井漱(shù)寒齿,清心拂尘服。
闲持贝叶书,步出东斋(zhāi)读。
真源了(liăo)无取,妄迹世所逐。
遗言冀可冥,缮(shàn)性何由熟。
道人庭宇静,苔色连深竹。
日出雾露馀,青松如膏沐(mù)。
澹(dàn)然离言说,悟悦心自足。
汲来清凉井水漱口刷牙,心清了再拂去衣上尘土。
悠闲地捧起佛门贝叶经,信步走出东斋吟咏朗读。
佛经真谛世人并无领悟,荒诞之事却为人们追逐。
佛儒精义原也可望暗合,但修养本性我何以精熟。
道人禅院多么幽雅清静,绿色鲜苔连接竹林深处。
太阳出来照着晨雾余露,苍翠松树宛若沐后涂脂。
清静使我恬淡难以言说,悟出佛理内心畅快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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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从井里取水。拂:抖动。
贝叶书:一作“贝页书”。在贝多树叶上写的佛经。因古代印度用贝叶书写佛经而得名,又叫贝书。东斋:指净土院的东斋房。
真源:指佛理“真如”之源,即佛家的真意。了:懂得,明白。妄迹:迷信妄诞的事迹。
遗言:指佛经所言。冀:希望。冥:暗合。缮性:修养本性。熟:精通而有成。
道人:指僧人重巽。缮:修持。
膏:润发的油脂。沐:湿润、润译。
澹然:亦写作“淡然”,恬静,冲淡,宁静状。悟悦:悟道的快乐。
这首诗写的是诗人到超师院读佛经的感受,其主要内容是:清晨早起,他到住地附近一个名叫超的僧人(师)的寺院里去读佛经,有所感而写下这首五古抒情诗,既表达了他壮志未已而身遭贬谪,欲于佛经中寻求治世之道的心境,又流露出寻求一种超越尘世,流连于冲淡宁静的闲适佳境的复杂心情。
头四句总说“晨诣超师院读禅经”。诗人把研读佛典安排在一天中最宝贵的时刻。“”清晨早起,空气清新,以井水漱牙可以清心,又弹冠振衣拂去灰尘,身心内外俱为清净方可读经。可见用心之虔诚,充分表现了诗人对佛教的倾心和崇信,其沉溺之深溢于言表,不啻教徒沐浴更衣以拜佛祖。“”贝叶书简称贝书,佛经之泛称。古印度人多用贝多罗树叶经水沤后代纸,用以写佛经,故名。一个“读”字,是全诗内容的纲领;一个“闲”字,是全诗抒情的主调。诗人贬居永州,官职虽名曰“永州司马员外置同正员”,但只是个“闲官”而已。闲人闲官闲地,无政事之烦扰,亦无名利得失之拘牵,正是难得清闲,正好信步读经。就读经来说,闲而不闲;就处境而言,不闲而闲,其复杂心情曲曲传出。
中间四句承上文“读”字而来,正面写读“经”的感想。这里有两层意思:前二句“真源了无取,妄迹世所逐”,是说书中真意不去领悟,妄诞之言世所追逐。诗人以自身崇信佛学的正确态度讽喻世俗之佞佛,即对于佛经中的真正本意全然不去领悟,而对于书中一切迷信荒诞的事迹却又尽力追求而津津乐道。正如诗人在《送琛上人南游序》中所批评的那样:“而今之言禅者,有流荡舛误、迭相师用,妄取空语,而脱略方便,颠倒真实,以陷乎己而又陷乎人。”(《柳宗元集》卷二五)言下之意正好表明自己学习佛经的正确态度和对佛经的深刻理解。后二句转写对待佛经的正确态度。“遗言冀可冥,缮性何由熟”,意思是说:佛家遗言值得深思,修养本性怎能圆熟?“冀可”是希望能够的意思。言佛教教义艰深,必须深入钻研思考,如果只用修持本性去精通它,是不可能达到精审圆满的目的的。言下之意是说:愚妄地佞佛不足取,只有学习它于变革社会有益的内容才算真有所得。这反映了诗人对佛教教义及其社会作用的主观的特殊理解。对此,诗人也有批评说:“又有能言体而不及用者,不知二者之不可斯须离也。离之外矣,是世之所大患也。”(《柳宗元集》卷二五)联系诗人在对待佛教问题上与韩愈的辩论就更清楚了。韩愈辟佛,是热心张扬“道统”的儒学家,主张对僧侣“人其人,火其书”;而柳宗元却认为在佛教教义中包含着与儒家圣人之道相通的有益于世的内容,否定“天命”的主宰。诗人自以为对佛教的精义和作用已有深刻的领会,殊不知结果不是他利用佛教以济世,而是佛教利用他作了宣传宗教唯心主义和宗教迷信的工具;而他自己最终也陷入了佛教识破尘缘、超脱苦海的消极境地。
末六句承上文“闲”字而来,抒发诗人对寺院清净幽闲的景物的流连赏玩,到了忘言的境界。这里也写了二层意思:前四句写景,后二句抒情。先看前四句:“日出雾露余,青松如膏沐。”意谓超师寺院何其幽静,苔色青青连着翠竹。旭日东升晨雾滋润,梳洗青松涂以膏沐。“道人”实指“超师”,“庭宇”呼应“东斋”,既言“步出”则寺院环境尽收眼内,一个“静”字总括了它的幽静无声和诗人的闲适心境。是景物之静,也是诗人内心之静。而苔色青青,翠竹森森,一片青绿,又从色调上渲染了这环境的葱茏幽深。“日出”照应“晨”,紧扣题目,再次点明时间。旭日冉冉,雾露濛濛,青松经雾露滋润后仿佛象人经过梳洗、上过油脂一样。这是用拟人法写青松,也是用“青松如膏沐”进一步写环境的清新。这就使读者体会到诗人通过优美宁静的寺院之景传达出一种独特的心境和思想感情。这是“闲人”眼中才能看得出的静谧清幽之景,抒发的是“闲人”胸中才有的超逸旷达之情。再看结尾二句:“淡然离言说,悟悦心自足。”意思谓宁静冲淡难以言说,悟道之乐心满意足。诗人触景生情,直抒胸臆,看来似乏含蓄,有蛇足之嫌,但一经道破,又觉意味更深一层。它既与前面的景物相连,写出“闲人”欣喜愉悦而又多少带点落寞孤寂的韵味;又与前面的读“经”相呼应,诗人自认为是精通了禅经三昧,与当时的佞佛者大相径庭,其悟道之乐自然心满意足了。这就又透露出诗人卑视尘俗、讽喻佞佛者的孤傲之情。而这两者——情景与读经,前后呼应,融为一体。诗人巧妙地把自然景物契合进自己主观的“禅悟”之中,其感受之深,妙不可言,真是达到了“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的境界。从章法上看,全诗自晨起读经始,至末以日出赏景惮悟终,浑然无痕,相映成趣。读完此诗,姑且抛开诗人对佛经所持的错误态度不论,不能不为诗人的于逆境中读经养性、追求事理而又超脱尘俗、寄情山水、怡然自适的复杂心境所感动,从而进到那种“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的幽深寂静的艺术境界中去。诗中有禅味而又托情于景,情趣浓郁。
长风霾云莽千里,云气蓬蓬天冒水。
风收云散波乍平,倒转青天作湖底。
初看落日沉波红,素月欲升天敛容。
舟人回首尽东望,吞吐故在冯夷宫。
须臾忽自波心上,镜面横开十余丈。
月光浸水水浸天,一派空明互回荡。
此时骊龙潜最深,目炫不得衔珠吟。
巨鱼无知作腾踔,鳞甲一动千黄金。
人间此境知难必,快意翻从偶然得。
遥闻渔父唱歌来,始觉中秋是今夕。
霾云:阴云。蓬蓬:茫茫覆盖貌。冒:覆盖。
敛容:改变容颜。
冯夷宫:冯夷,神话传说中的水神,其宫殿在湖水深处。
“此时”二句:骊龙,黑色的龙。《庄子·列御》记:骊龙颌下有珠,经常浮游水上,衔珠长吟。二句意为这时潜伏深处的骊龙,因为眼花缭乱,不能浮游上来衔珠长吟了。
“巨鱼”二句:腾踔(chuō):跳跃。千黄金:意为千万鳞片像黄金一样闪闪耀眼。
翻:反。
这首诗写洞庭湖的月夜景色。诗的开篇展现湖上风云变化的雄奇场面,为下面写湖光月色作好铺垫。在具体描写时,诗人用了比喻的手法,如“镜面横开十余丈”、“巨鱼无知作腾踔,鳞甲一动千黄金”句;并融会神话传说与典故,如“冯夷宫”、“此时骊龙潜最深,目炫不得衔珠吟”句,把月亮从初升到当空的过程,描摹得形神兼备。从风收云散,写到日落月升,最后在渔歌渺渺中收尾,给人清幽淡远之感,仿佛将人带入一个美妙的神话境界。全诗笔调轻健活泼,如行云流水,呈献出一派空明澄澈的景象,使人神往。中秋明月是古代诗文中常见的内容,此诗则以其独特的艺术成就,为同类题材之诗的佼佼者。
诗人无论是在表现新题材、开掘新境界,还是在语言表达艺术方面,都是颇见功力,整首诗没有出奇制胜的故作,如行云流水,不露雕凿的痕迹,足见诗人艺术功夫的深厚。结尾“人间此境知难必,快意翻从偶然得”,带动读者的心境完全沉浸在空明澄澈的审美观照之中,《中秋夜洞庭湖对月歌》雄浑恢宏,豪放空灵,更具神奇浪漫之美。新鲜的感受、生新的境界、贴合对象本身的语言,诗人从语言形式内容方面都对诗歌作了生动的革新,见证了诗人《涿州过渡》中“自笑年来诗境熟,每从熟处欲求生”的对创新和个性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