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我驰星轺，驻车归化城。汝方来抠衣，从同训其名。
侍予垂十年，百事无一成。律历且及半，琴道犹未精。
禅书置一隅，尚未穷一经。大道若沧海，万古长澄清。
酌之而不竭，注之而不盈。偃鼠得满腹，亦足饱鲲鲸。
又如大圆镜，历劫长圆明。中间无影像，应物不现形。
汉、胡递相照，出没能纵横。又如万钧钟，寂然藏雄声。
随叩而即应，圆音自锵铿。小击而小响，大撞而大鸣。
又如长明烛，积岁长荧荧。分为百千万，光明如日星。
惠之而不费，是为无尽灯。日月照天下，不可语瞽盲。
雷霆碎山岳，聋者未曾听。枯木元无花，却怨春不平。
作偈以劝汝，可以为盘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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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门寥寂甚，徙倚望遥天。却喜香山老，论诗妙入禅。
席移花外月，帘动柳梢烟。幸有牛头月，光华得洞然。
兴到吟诗倦到眠，渭阳情切少周旋。竹孙供饭堆盘玉，松子煎茶满壁烟。
地僻真成鹿门隐，心空合悟象王禅。秋高水涸渔舟杳，始信桃源未是仙。
我闻七闽之险绝人寰，今见闽西之山长且弯。如树有干干有枝，枝枝叶叶交回环。
一山生出山无数，大抵无一直走皆横拦。初逾一岭谓山尽，未尽又见山当前。
山脚稍稍得平处，过去竟为山所关。山头隐隐现凹处，上去仍为山所瞒。
或数十丈十余丈，迭上迭下劳跻攀。六日得程三百里，上下总在山之间。
往时飞步凌孱颜，祇今老矣筋骨孱。赖有两人能舆我，下舆姑让渠息肩。
摄杖徐行复小憩，松边竹下时流连。但见山头石磊磊，但闻山脚水潺潺。
石原不要下山去，水更不曾流上山。水兮何智石何顽，石固长间水亦间。
咄哉上上下下劳如此，我殆不如石与水。
自从失怙泪痕零，待罪萱堂仅五龄。大化忽催归大暮，呼天怆地不堪听。
风振长天秋气豪，幽人兴与雪山高。霜缠短褐歌商颂，月满空庭读楚骚。
万事已应随弊俗，一身宁忍堕尘牢。会须散发沧溟上，鞭击鱼龙舞碧涛。
男儿未必尽英雄，但到时来即命通。
若使吴都犹王气，将军何处立殊功。
上人汤休徒，肯顾亦云屡。衣上凤栖云，辨我林壑雨。
殊方怨别馀，苦乏碧云句。禅间傥能来，聊用慰衰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