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舒临海故宅
破壁湿海藓,水退日气蒸。云是舒公宅,其孙艾且仁。
昔公初作尉,视事即斩人。上书称臣亶,待罪沧海滨。
天子有诏至,汝亶可治民。尔时荆文公,上方邑之鄞。
闻此辄异之,久会公秉钧。谓此非狂狷,引用至中丞。
立朝思蹇谔,庶以报君亲。苏公下诏狱,谗者用事新。
于此与有力,岂为重其身。晴风吹海雨,山川尚横陈。
俛仰勿太息,徒为惊尔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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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jǐ)。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谁说我们没衣穿?与你同穿那长袍。君王发兵去交战,修整我那戈与矛,杀敌与你同目标。
谁说我们没衣穿?与你同穿那内衣。君王发兵去交战,修整我那矛与戟,出发与你在一起。
谁说我们没衣穿?与你同穿那战裙。君王发兵去交战,修整甲胄与刀兵,杀敌与你共前进。
参考资料:
1、王秀梅译注.诗经(上):国风.北京:中华书局,2015:261-263
2、姜亮夫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257-259
袍:长袍,即今之斗篷。王:此指秦君。一说指周天子。于:语助词。兴师:起兵。同仇:共同对敌。
泽:通“襗”,内衣,如今之汗衫。作:起。戟:古代一种合戈、矛为一体的长柄兵器。
裳:下衣,此指战裙。甲兵:铠甲与兵器。行:往。
这首诗充满了激昂慷慨、同仇敌忾的气氛。按其内容,当是一首战歌。全诗表现了秦国军民团结互助、共御外侮的高昂士气和乐观精神,其独具矫健而爽朗的风格正是秦人爱国主义精神的反映。
当时的秦国位于今甘肃东部及陕西一带。那里木深土厚,民性厚重质直。班固在《汉书·赵充国辛庆忌传赞》中说秦地“民俗修习战备,高上勇力,鞍马骑射。故秦诗曰:‘王于兴诗,修我甲兵,与子偕行。’其风声气俗自古而然,今之歌谣慷慨风流犹存焉。”朱熹《诗集传》也说:“秦人之俗,大抵尚气概,先勇力,忘生轻死,故其见于诗如此。”这首诗意气风发,豪情满怀,确实反映了秦地人民的尚武精神。在大敌当前、兵临城下之际,他们以大局为重,与周王室保持一致,一听“王于兴师”,他们就一呼百诺,紧跟出发,团结友爱,协同作战,表现出崇高无私的品质和英雄气概。
由于此诗旨在歌颂,也就是说以“美”为主,所以对秦军来说有巨大的鼓舞力量。据《左传》记载,鲁定公四年(公元前506年),吴国军队攻陷楚国的首府郢都,楚臣申包胥到秦国求援,“立依于庭墙而哭,日夜不绝声,勺饮不入口,七日,秦哀公为之赋《无衣》,九顿首而坐,秦师乃出”。于是一举击退了吴兵。可以想像,在秦王誓师的时候,此诗犹如一首誓词;对士兵们来说,则又似一首动员令。
如前所述,秦人尚武好勇,反映在这首诗中则以气概胜。诵读此诗,不禁为诗中火一般燃烧的激情所感染,那种慷慨激昂的英雄主义气概令人心驰神往。之所以造成这样的艺术效果,第一是每章开头都采用了问答式的句法。一句“岂曰无衣”,似自责,似反问,洋溢着不可遏止的愤怒与愤慨,仿佛在人们复仇的心灵上点上一把火,于是无数战士同声响应:“与子同袍!”“与子同泽!”“与子同裳!”第二是语言富有强烈的动作性:“修我戈矛!”“修我矛戟!”“修我甲兵!”使人想像到战士们在磨刀擦枪、舞戈挥戟的热烈场面。这样的诗句,可以歌,可以舞,堪称激动人心的活剧。
诗共三章,采用了重叠复沓的形式。每一章句数、字数相等,但结构的相同并不意味简单的、机械的重复,而是不断递进,有所发展的。如首章结句“与子同仇”,是情绪方面的,说的是他们有共同的敌人。二章结句“与子偕作”,作是起的意思,这才是行动的开始。三章结句“与子偕行”,行训往,表明诗中的战士们将奔赴前线共同杀敌了。这种重叠复沓的形式固然受到乐曲的限制,但与舞蹈的节奏起落与回环往复也是紧密结合的,而构成诗中主旋律的则是一股战斗的激情,激情的起伏跌宕自然形成乐曲的节奏与舞蹈动作,正所谓“长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礼记·乐记》)
司农堂前百宝罗,乙爵辛卣相击摩。周季保彝季悆鼎,郘钟鲁䵼■王盉。
更有召中生姒鬲,世间此物存岂多。鲰生登堂拓百本,青毡翠墨亲摩挲。
考文释器徵所出,长安易水太山阿。卣曰父辛爵曰乙,先后亳社追猗那。
爵上土花没瑶饰,一文当柱形如禾。中流及缘作亚字,朝饯馈献应同科。
乙辛柔日皆内事,古义简所无枝柯。更有一器特精好,是名曰盉读如和。
从禾得声非后起,我于音学无偏颇。世人争诟歌麻部,尽随娑媻改娑婆。
尤附会者周桼呁,宁知两罍释非讹。此文唯■不可读,姬殊之夫名孰何。
一鼎一彝皆季氏,悆也保也字未磨。作鬲召中君奭裔,旧姻生姒茑与萝。
奇者鲁内小臣䵼,陪臣助祭锵鸣珂。侯生作器登明堂,骏奔欲奏清庙歌。
更从郘钟识郘后,共公庚舆谥靡陀。郘子公族美田事,不须赤芾兼雕戈。
作钟八肆{宀县}四堵,革亦曰{金嚻戈}鼓则鼍。传闻此钟出岸曲,当随沂泗入黄河。
司农读书天禄阁,古文奇字共切磋。从兹蒐采富藏弆,大收仓籀穷羲娥。
愧余装治止墨本,箧笥渗漯生青螺。是日拓者人尽酒,吴孙二胡颜已酡。
阆(làng)州城东灵山白,阆州城北玉台碧。
松浮欲尽不尽云,江动将崩未崩(bēng)石。
那知根无鬼神会?已觉气与嵩(sōng)华敌。
中原格斗且未归,应结茅斋(zhāi)著青壁。
阆州城东的灵山呈现一片白色,而阆州城北的玉台山则一片碧绿。
松树上浮着欲尽不尽的云彩,江浪摇动着将崩未崩的石头。
虽然这里人也祭拜祖先,可当地的子孙后代却从来没有与祖先灵魂或相会。虽然世界上没有鬼神与人能真正相会,但这里的祭拜盛况可与嵩山、华山的清明活动相匹敌。
中原地区的战争尚未结束,应建个茅屋来把青纱幔挂于屋址的墙壁上。
参考资料:
1、萧涤非.杜甫诗选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200-201
灵山:一作“雪山”。玉台:一作“玉壶”。
松浮:指松枝在摇动。江动,指江水在涌动。未:一作“已”。
根:石根,亦即山根。气,气象。嵩华,中岳嵩山与西岳华山。敌,匹敌,即“草敌虚岚翠”之“敌”。
中原:地区名。此指整个黄河流域。格斗:指安史之乱。茅斋:即曾由阆中后人建存于古城内的“杜甫草堂”。著:一作“看”。青壁:即石崖。青表其色,壁状其峭。
“”“阆州”是说明“地名”,当时阆中人已在被唐玄宗赐为“仙穴山”的灵山祭祖祭神,用大量的白花、白幡挂放于满山、满坡、满树枝,映衬得此山一片片白色而象征“灵山白”。“城东”“城北”,是在介绍相关的地理位置;“灵山、玉台”,是专指具体的地方;“白、碧”,是在以景喻事。这两句叙述了阆中当地的清明祭祀活动之事。
“松浮欲尽不尽云,江动将崩未崩石”两句是针对第一联从现实性出发所记载的阆中当地清明节祭祖活动之盛况。“松浮欲尽”,是指松枝在摇动中“想”把本不属于松树的什么东西摇开。可能把一些由唐代阆中人在清明节有人先挂在松树上的白花(诗中喻为白云)、挂在松树上的青纱(诗中喻为乌云)摇散、摇落,但又有后来人在清明时节陆续再在树枝上挂上白花或青纱,让阆中的灵山与玉台山的松树上在这段时间内,能较长期存在着可拟为白云或乌云的白花和青纱,故而能“不尽云”。接着以唱叹的语气写出江面的盛况。唐代阆州盛大持久的祭祖、祭天、祭神、祭亡灵的活动,因不少仪式是官民共同参与,来自陆路与水路的敬拜者络绎不绝:在山祭山神,在水祭水神,在庙祭祖宗,在宇祭上天;这一因船只在江面涌动、陆上又有吹打弹唱而震得岩体欲崩的群体性民俗活动,能震撼目击者的心灵。
第三联上句“那知根无鬼神会”中“根”与“鬼神”均与清明节的活动有直接关系,与《杜臆》所释“阆中山多仙圣游迹”相符合。下句“已觉气与嵩华敌”的诗意不是在讲阆山的山势能与嵩山和华山的高度相似而可“敌”,而仍然是描写阆山清明祭祖活动的空前盛况与磅礴气势。上句中“那知根”正好与下句“已觉气”成为一问一答的对应;而“无鬼神会”和“与嵩华敌”的描写,也是对应式的自问自答。这就是杜甫以《阆山歌》来记叙阆中清明祭祖盛况之诗歌中所表现来的睿智。
最后,“中原格斗且未归”是表达诗人在参加阆中清明节的祭祖活动中,仍不忘记国家的大事。杜甫一直关注着国家大事,即使他在参加阆中的清明祭祖活动以及写其《阆山歌》之际,仍在牵挂着不稳定的中原局势。此时身在阆州,耳闻目睹阆中人民爱祖爱国的民俗与热情,诗人表明自己也要与阆中人民同忧同思同作同为——“应结茅斋著青壁”。这个结句有几层大意:第一,在叙述与感叹中认为自己不能只是一个清明活动的记录者,也同时应当以行动来表示爱祖爱国;能在自己所居茅屋的墙壁著上表示哀愁的青纱,也是一番衷肠的诉说。第二,诗人从阆中清明祭祀活动中所领会“爱祖爱国民俗”的画境,和他要求一首诗所应达到“篇终接混茫”的诗境是近似的、相通的。第三,篇首的“灵山白”与篇末的“著青壁”,一“白”一“青”,又呈现出“白花与青纱”的对仗。这般前呼后应的诗歌结构,强烈地显现出《阆山歌》写作于清明时节的祭祀文化的风格。
杜甫在阆中的时间虽然不长,创作的诗篇却不少。就创作的速度而言,可以说是一个小小的高产期。这首《阆山歌》专咏阆山之胜,它与《阆水歌》一起成为杜甫在这一时期的代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