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谢榛
脱屣平原客,振衣燕昭台。吾人实龙矫,白日天崔嵬。
广陆奏清商,悲风四垂来。俯仰狎世观,一二当中怀。
极厄不顾知,中介有馀谐。亲者无愧亲,排者任其排。
萧索一韦裳,傲睨千古才。扰扰冠盖徒,零落青门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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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川落日初低,惆怅孤舟解携。鸟向平芜(wú)远近,人随流水东西。
白云千里万里,明月前溪后溪。独恨长沙谪(zhé)去,江潭春草萋(qī)萋。
一个晴朗的日子,斜阳低挂在天边,一叶孤舟载着友人离去,此刻是何等令人惆怅!鸟儿在平旷的原野上远近地飞翔,好似人随流水各奔东西。
愿白云将自己的思念带给千里万里之外的友人,愿那一轮明月载着我的愁思随着溪水带到友人的身边。友人贬谪去的苦恨让人难以言状,就如那江边繁茂的春草一样杂乱而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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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川:指在阳光照耀下的江水。平芜:指草木繁茂的原野。
长沙:这里用汉代贾谊谪迁长沙的典故。萋萋:草盛貌。
上片是回忆之语,再现当时送别梁耿的情景。在一个晴朗的傍晚,夕阳低垂,斜晖映照着河水,一派晴明色彩,然而友人却要在此时远去了。“晴川”历历可见,但见那一叶孤舟载着浓重的离愁徐徐离去,他们从此天各一方,这怎不使人万分惆怅!“携”,离开。开头两句点明送别时间及自然景象,流露出不堪分别的沉重心情。第二句与第三、四句之间,有一段目送孤舟的过程的跳跃,留下了引人想象的空白。这中间没有写如何伫立岸边久久凝望,没有类似“孤帆远影碧空尽”的展现,而实际上正是目随孤舟,渐望渐远,才把平野吸入眼底。这时只见野地平阔,春草绵延,暮归的飞鸟在旷野上忽远忽近地飞旋。鸟儿归飞,既是所见,亦是触物起兴,引起送别伤情——鸟儿尚能自由飞翔,傍晚聚归,而人却在这薄暮中随着流水漂移而各分东西了。这其中透露着对友人飘零天涯的感慨和自己被谪的痛楚。在送别之际,极目望高鸟,那无限怨怅真难以抑制;回忆那送别情景,又是多么苍茫悲怆!
下片写别后情景,抒发了对友人的深切思念和被谪的遗恨。“白云”“明月”两句写思情的绵长悠远,自己常望着云和月怀想梁耿。“千里万里”状关山之阻隔难越,“前溪后溪”状自己所处之境地——苕溪有东苕溪与西苕溪之分。放眼能见的只是飘浮在万里长空的白云,而友人在何方呢?白云是否也能把自己的思念带给天边的友人呢?皎洁的月光照着溪流,它也该同样照着随流水远去的友人。谢庄《月赋》云:“隔千里兮共明月”。望月怀人,明月也似有情,把自己的思念捎向远方。对月望云,云和月在这里都是切切思情的寄托物。最后两句抒写自己与友人被贬谪的悲恨,进一步点露别情之深长是由于两人有共同的命运。“长沙谪去”,用西汉贾谊因遭权贵中伤而被贬为长沙王太傅一事(贾谊因此被后人称为“贾长沙”),表达了郁结于心头的怅恨。这“恨”既为梁耿被谪而发,亦交织着作者自己遭贬的痛苦。对梁耿的深切思念,正是基于这被谪的共同遭遇,谪中的别恨愈见深沉,令人心碎。在这次友人聚于苕溪的宴集上,独不见梁耿,此“恨”更长。这因谪而加浓的思情可视为贯穿此词的感情主线,这句也可视为点明离别的感情内容的“词眼”所在。这种关于送别的回忆及别后的思念,不是一般的儿女别离之意、亲人分隔之情,而恰恰是谪客之别情。谪中之别,愈见悲恨相续。末句用江边泽畔春草萋萋的形象,来暗示这种分别的遗恨的深长。《楚辞·招隐士》:“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后人就常以春草绵绵来象征别离的不断思今。想念远谪的友人,望着蔓延的春草,更令人黯然销魂。
汉宫行庙略,簪笏落民间。直道三湘水,高情四皓山。
赐衣僧脱去,奏表主批还。地得松萝坞,泉通雨雪湾。
东门添故事,南省缺新班。片石秋从露,幽窗夜不关。
梦馀蟾隐映,吟次鸟绵蛮。可惜相如作,当时事悉闲。
吾邑有贤令,才猷足经国。政成越一考,俊誉自赫赫。
既圃辟后堂,背南面西北。为爱园中景,花木皆手植。
乘閒一造见,问名名未得。反覆为君思,请以晦题额。
晦取用而明,非谓入宴息。韬藏莅众术,蓄养辅世德。
制动本以静,对语定以默。大欲扬王庭,小亦去民忒。
有如匣中剑,利在诛奸慝。又若山下泉,出乃作惠泽。
公家急期会,诉牒仍堆积。一判情伪分,经目犹白黑。
堂中琴寂寞,昔优今逼迫。堂内经纵横,客至君欣怿。
岂无诗酒兴,相与乐暇隙。平台歌舞地,池上有瑶席。
坐揖竹风细,行依桧阴直。返照亘天红,轻烟半山白。
试观禽鸟细,所畏网与弋。我晦异君子,终焉兹屏迹。
出处各一时,俯仰无愧色。作诗见情性,拟古丽以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