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汪存南
汪子豪气不可羁,昔我见之青溪湄。踉跄布袍半碎裂,白眼肯顾膏粱儿。
堆阜峥嵘塞方寸,喑呜万里天风吹。长江大河入几席,黑龙向人头倒垂。
子遗我书值除夕,反覆展看言数百。书久未报心茫然,祇恐匆卒孤肝膈。
古来出处各有道,处非远志出小草。屈原怀石杜甫亡,轻薄为文苦颠倒。
今子纪年逾二十,《齐谐》《博物》堪搜讨。我年较长逐飞鸿,照镜朱颜难自保。
御沟杨柳春青青,忽思白下烟飘零。镫船鼓吹歌已矣,夜饮五子谁能醒。
此时张君偕子卧,吾与蔡子行前庭。郭生自起添炉火,煮茗座上流芳馨。
三更急雨鸣屋角,举头不辨河与星。悲喜变化在俄倾,辞家去里皆伶俜。
吁嗟乎鸡虫得失无休歇,邮良一去骅骝蹶。劝子孤吟廿四桥,凄凉莫怨扬州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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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丝长,春雨细,花外漏声迢(tiáo)递(dì)。惊塞雁,起城乌,画屏金鹧(zhè)鸪(gū)。
香雾薄,透帘幕,惆(chóu)怅(chàng)谢家池阁。红烛背,绣帘垂,梦长君不知。
柳丝柔长春雨霏霏,花丛外漏声不断传向远方。塞雁向南归去令人惊心,杂乱的城鸟寻觅着栖巢,望着画屏上对对金鹧鸪令人格外伤感。
薄薄的香雾透入帘幕之中,美丽的楼阁池榭啊再无人一起观赏。绣帘低垂独自背着垂泪的红色蜡烛,长梦不断远方亲人啊可知道我的衷肠?
参考资料:
1、顾农,徐侠.《中国历代名家流派词传·花间派词传》.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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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声:指报更报点之声。迢递:遥远。塞雁:北雁,春来北飞。城乌:城头上的乌鸦。画屏:有图饰品的屏风,为女主人公居室中的摆设。金鹧鸪:金线绣成的鹧鸪,可能绣在屏风上,也可能是绣在衣服上的。
薄:通“迫”,逼来。惆怅:失意、烦恼。谢家池阁:豪华的宅院,这星即指女主人公的住处。谢氏为南朝望族,居处多有池阁之胜。后来便成为一共名。韦庄归国遥词中有“日落谢家池阁”句。红烛背:背向红烛;一说以物遮住红烛,使其光线不向人直射。
这首词是一首抒写女子春夜相思愁苦的春怨词。词的上片写女子春夜难眠的情状。作者由景写起,以动寓静。柳丝亦如情丝,细雨亦湿心田,如此长夜,思妇本已难眠,却偏偏总有更漏之声不绝。“惊”“起”雁、乌,更惊起独守空房的相思女子。寂寞中听更漏声,仿佛石破天惊,甚至连画屏上的鸟都已被惊起,女子的朦胧情态一扫而空,惆怅更重。上片写景似乎单纯,但处处都可见情,“惊”“起”的气氛笼罩全片,为下片的叙写情怀做了极好的铺垫。
词的下片直接写人,以静寓动。香雾虽薄却能透过重重的帘幕,正像相思的惆怅挥之不去,驱之还来。过片三句写尽了闺中女儿怅惘寂寞的心思。最后三句说,任红烛燃尽,把帐帷落下,本以为可以不再听、不再看便不再思了,未料想,相思却入梦,只是梦里有君君不知啊!下片写人兼写境,以女子的心境来写女子的环境,实际上暗中写出了“君”的无情和冷漠,由“君”的“不知”更写出了女子的“惆怅”和凄苦,是以情视景、以景见意的写法,委婉含蓄。
全词动中有静、静中寓动,动静相生,虚实结合,以女子的情态反映相思之情的无奈和愁苦,语轻意重,言简情深,含蓄蕴藉,曲致动人,是婉约词的风格。
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庭筠工于造语,极为绮靡,《花间集》可见矣。《更漏子》一首尤佳。
胡元任云:庭筠工于造语,极为奇丽,此词尤佳。《花间集评注》引尤侗云:飞卿《玉楼春》、《更漏子》,最为擅长之作。
俞陛云《唐五代两宋词选释》:《更漏子》与《菩萨蛮》同意。“梦长君不知”即《菩萨蛮》之“心事竟谁知”、“此情谁得知”也。前半词意以鸟为喻,即引起后半之意。塞雁、城乌,俱为惊起,而画屏上之鹧鸪,仍漠然无知,犹帘垂烛背,耐尽凄凉,而君不知也。陈廷焯《白雨斋词话》:“惊塞雁”三句,此言苦者自苦,乐者自乐。
君名讵要书黄纸,儿曹安能相汝尔。
平生胸中著丘壑,何曾辄作数日恶。
看渠老死争名场,肩摩毂击非侬乡。
从来俗子贫著帽,露顶心知寡同好。
可不与饭惟有卿,白眼未分遭题评。
苏郎六印蚕作茧,剧饮浊醪适吾原。
此事未容人遽知,百丑千拙人笑之。
胜处岂徒论得髓,觌面端如传器水。
典刑真有阿度风,世上眼目无王龚。
沧波老树吾亦爱,闻说津头有船卖。
斯人要是江左人,迳入坐床宁肯嗔。
星星种种旋非故,禅板蒲团只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