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渡
颇闻十六渡,客子良间关。
一雨落涧谷,湍气怒潺潺。
我来属秋晚,霜叶初斓斑。
窈窕行竹舆,鸣禽相与闲。
複岭互交锁,浅濑随回湾。
路断一罅通,石磴危跻攀。
时见荷锄者,行歌语蛮蛮。
采山有薇蕨,结庐有茅菅。
安知避世人,不曾巢其间。
何时一枝筇,溯流到黄山。
桃源事荒怪,谁谓非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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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有樛(jiū)木,葛(gé)藟(lěi)累之。乐只君子,福履(lǚ)绥(suí)之。
南有樛木,葛藟荒之。乐只君子,福履将之。
南有樛木,葛藟萦(yíng)之。乐只君子,福履成之。
南方地区有很多生长茂盛的树木,这些树木中有下垂的树枝,葛藟爬上这根树枝,并在这根树枝上快乐的生长蔓延。一位快乐的君子,他能够用善心或善行去安抚人或使人安定。
南方地区有很多生长茂盛的树木,这些树木中有下垂的树枝,葛藟爬上这根树枝,在这根树枝上快乐的生长蔓延,并且这根樛木都被葛藟覆盖了。一位快乐的君子,能够用善心或善行去扶助他人。
南方地区有很多生长茂盛的树木,这些树木中有下垂的树枝,好几根葛藟爬上这根树枝,缠绕在这根树枝上快乐的生长蔓延。一位快乐的君子,能够用善心或善行去成就他人。
参考资料:
1、姜亮夫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年:10-11页
樛:下曲而高的树。葛藟:多年生草本植物,花紫红色,茎可做绳,纤维可织葛布。藟似葛,野葡萄之类。累:攀缘,缠绕。此处又作纍。只:语气助词。君子:此处指结婚的新郎。福履:福禄,幸福。绥:安定,安抚人心的意思。
荒:覆盖。将:扶助;或释为“大”。
萦:回旋缠绕。成:就;到来。
从“祝贺新婚”方面的鉴赏
《诗经》中的“兴”语往往兼有“比”义,《樛木》就是如此。“兴”者起也,“先咏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也”(朱熹《诗集传》)。从这一解说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二句,乃是首章所咏之本体;“南有樛木,葛藟累之”二句,则是引起所咏之词的“兴”体。后二章每章只改动二字,大体意思与首章相近,运用的是“国风”常用的“叠章”形式。以反覆咏唱逐层推进,在回环往复中造成浓浓的感情。故从“兴”之引起的“所咏之词”看,这乃是一首为“君子”祝“福”的歌,当无可疑。
而这三章中的“兴”语,同时又带有“比”义。“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诗中的“彼物”即“樛木”和“葛藟”,“此物”则是“君子”和“福”——以樛木的得到葛藟缠绕,比君子的常得福禄相随,也实在非常形象。故从各章之“比”义看,这也是一首形象动人的祝福歌。
所以透过诗经比兴的手法,从中可以还原在三千多年前一场婚礼宴席上:秋日的黄昏宾客毕集,辘辘的车音自远而近。性急的孩童早从村口奔来,嚷叫着:“接新娘的车子到啦!”欢乐的鼓吹由此压过喜悦的喧声齐鸣。当幸福的“君子”搀扶新娘下车的时候,迎接他们的,便是青年男女们一遍又一遍的热烈歌唱:“南有樛木,葛藟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
于是,用“南有樛木,葛藟累之(荒之、萦之)”来比拟、形容新郎新娘的喜悦和美满以及当时的情景,是十分贴切的,也体现了《诗经》表达感情克制而平和的优雅。数次的叠唱将在众宾客心间的祝福之情宣泄的兴奋和浓烈,而《樛木》,正以如此兴奋和浓烈的激情,表现了我们民族淳朴、古老的婚礼祝福习俗。
乐只君子,福履绥之,此处的“福”究竟在赞颂什么,诗中的比兴之物给了我们判断的方向。“国风”比兴,常以花草、藤蔓、雌鸟、牝兽喻女子,而以高木、日月、雄狐之类喻男子。其中尤以树木喻男、花草喻女更为常见。如《邶风·简兮》的“山有榛,隰有苓。云谁之思?西方美人”;又如《郑风·山有扶苏》的“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都是如比。至于《唐风·葛生》叙妻子对亡夫的哀恋,更有“葛生蒙楚(荆树),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之语,以葛藤与荆木的相互依存,抒写了女主人公失去夫君的凄伤之情。通过对这一特点的掌握,则《樛木》进一层的比兴之义亦可迎刃而解:倘若此诗中的“樛木”,喻的是青年男子的话,那么缠绕樛木的翠绿“葛藟”,即比喻着他的美丽新娘。故《毛诗序》旧说:以为此乃歌咏“后妃”“能逮下而无嫉妒之心焉”之作,为对诗歌原意的误读;而方玉润《诗经原始》、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推测此诗“似于夫妇为近”、“喻妇人之托夫家也”,才真正猜着了这首祝福诗的旨意。
其他方面的鉴赏
有的学者认为这首诗讲了一位君子在没有嫉妒心之后的所作所为,也就是看到别人有优点的时候,真心的为别人高兴,看到别人有困难或不足的时候,无私的给予帮助和补充,"君子成人之美"。诗描绘了三幅画面:
“南有樛木,葛藟纍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你是南山一棵弯弯木,由我葛藤来牵附。快乐着的君子呀,一定能安享大福禄。(葛藤是樛木的保护伞)
朱熹曰:“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也"。本诗还是以"樛木"及”葛藟“起兴,然后再讲到君子所应该具备的品行。我们看,下垂的树枝(樛木)让葛藟爬上来快乐的生长和蔓延。以之教化人,君子也以帮助别人而快乐。而君子能够这样帮助别人,是因为他没有嫉妒心。
“南有樛木,葛藟荒之。乐只君子,福履将之。”南山有棵弯弯木,全靠葛藤来掩护。快乐着的君子呀,福禄离不开葛藤来扶助。(实现福禄靠葛藤)
樛木是指下垂的树枝,并不特定指是什么树上的一根下垂的树枝。也许这棵树,它本身的树叶或花朵并没有多少,可是却有好几根葛藟爬到树上,茂盛的生长并开出美丽的花朵,把整根树枝都覆盖了。
“南有樛木,葛藟萦之。乐只君子,福履成之。”南山有棵弯弯木,葛藤萦绕作庇护。快乐着的君子呀,一定能实现大福禄。
《樛木》这首祝颂君子安享福禄的叙事诗,蕴藏着人际关系的哲理,而这个人际关系的哲理,是借用“葛藟”的特性来完成的,这就是诗中的比兴。从《樛木》这首诗,我们可以看到保护与被保护的作用。尽管你是一棵弯弯木,不能成其大材,但只要有像葛藤一样组成支持你,牵附你的人际网,也能获得福禄。因为葛藤有错综复杂的网状关系,可以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这就是人际关系的作用。因此,“葛藤萦之”是人生通达的途径,不遵循这条途径,就会陷入举步维艰,孤立无援。这里体现了群体的力量,不可忽视。
结语:《樛木》这首诗讲了一位君子在没有嫉妒心之后的所作所为,也就是看到别人有优点的时候,真心的为别人高兴,看到别人有困难或不足的时候,无私的给予帮助和补充,孔子曰:“君子成人之美”。
来是空言去绝踪,月斜楼上五更钟。
梦为远别啼难唤,书被催成墨未浓。
蜡照半笼金翡(fěi)翠,麝(shè)熏(xūn)微度绣芙蓉。
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
你说来相会是空话,别后不见踪影;醒来楼上斜月空照,听得晓钟初鸣。
梦里为伤远别啼泣,双双难以呼唤;醒后研墨未浓,奋笔疾书写成一信。
残烛半照金翡翠的被褥,朦朦胧胧;麝香熏透芙蓉似的纱帐,软软轻轻。
当年的刘郎,早已怨恨那蓬山遥远;你去的所在,要比蓬山更隔万重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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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笼:半映。指烛光隐约,不能全照床上被褥。金翡翠:指饰以金翠的被子。麝:本动物名,即香獐,其体内的分泌物可作香料。这里即指香气。度:透过。绣芙蓉:指绣花的帐子。
刘郎:相传东汉时刘晨、阮肇一同入山采药,遇二女子,邀至家,留半年乃还乡。后也以此典喻“艳遇”。蓬山:蓬莱山,指仙境。
首句“来是空言去绝踪”凌空而起,次句“月斜楼上五更钟”宕开写景,两句若即若离。这要和“梦为远别啼难唤”联系起来,方能领略它的神情韵味。远别经年,会合无缘,夜来入梦,两人忽得相见,一觉醒来,却踪迹杳然。但见朦胧斜月空照楼阁,远处传来悠长而凄清的晓钟声。梦醒后的空寂更证实了梦境的虚幻。如果说第二句是梦醒后一片空寂孤清的氛围,那么第一句便是主人公的叹息感慨。
颔联出句追忆梦中情景。“梦为远别啼难唤”,远别的双方,梦中虽得以越过重重阻隔而相会;但即使是在梦中,也免不了离别之苦。梦中相会而来的梦中分别,带来的是难以抑止的梦啼。这样的梦,正反映了长期远别造成的深刻伤痛,强化了刻骨的相思。因此对句“书被催成墨未浓”写梦醒后立刻修书寄远。在强烈思念之情驱使下奋笔疾书的当时,是不会注意到墨的浓淡的,只有在“书被催成”之后,才意外地发现原来连墨也成磨浓。
梦醒书成之际,残烛的余光半照着用金钱绣成翡翠鸟图案的帷帐,芙蓉褥上似乎还依稀浮动着麝熏的幽香。六、七句对室内环境气氛的描绘渲染,很富有象征暗示色彩。刚刚消逝的梦境和眼前所见的室内景象在朦胧光影中浑为一片,分不清究是梦境还是实境。烛光半笼,室内若明若暗,恍然犹在梦中;麝香微淡,使人疑心爱人真的来过这里,还留下依稀的余香,上句是以实境为梦境,下句是疑梦境为实境,写恍惚迷离中一时的错觉与幻觉极为生动传神。
幻觉一经消失,随之而来的便是室空人杳的空虚怅惘,和对方远隔天涯、无缘会合的感慨。尾联借刘晨重寻仙侣不遇的故事,点醒爱情阻隔,“已恨”“更隔”,层递而进,突出了阻隔之无从度越。
全篇围绕“梦”来写离别之恨。但它并没有按远别——思念——入梦——梦醒的顺序来写。而是先从梦醒时情景写起,然后将梦中与梦后、实境与幻觉来柔合在一起,创造出疑梦疑真、亦梦亦真的艺术境界,最后才点明蓬山万重的阻隔之恨,与首句遥相呼应。这样的艺术构思,曲折宕荡,有力地突出爱情阻隔的主题和梦幻式的心理氛围,使全诗充满迷离恍惚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