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史二十一首 其九

夫差卧薪日，勾践尝胆时。人生各有志，况乃身践之。

宁知姑苏鹿，巳与西施期。空令千载下，痛恨于鸱夷。

田横不事汉，刎颈送咸阳。二客既穿冢，岛中皆自戕。

虽非中庸道，要亦有耿光。英雄久沦没，世俗但炎凉。

嗟嗟翟廷尉，慷慨令人伤。

平居观群物，纷纷争朵颐。口舌不能胜，兵戈遂相随。

古来豪杰士，于今安所之。大运一朝至，孰分贤与蚩。

所以四老人，去采商山芝。清风扇六合，百世真吾师。

建光悖祖德，封爵逮阉竖。忠良坐荼毒，陨涕盈道路。

南巡既不返，狡窟宁久固。功成十九侯，事巳非细故。

况闻用骨鲠，乃以浮阳疏。中官既世袭，山阳更娇妒。

时事亦可知，君子独未寤。美哉吴长史，衡门掩秋露。

燕昭志报复，金台求俊贤。下齐如破竹，大耻雪九泉。

六王死灰人，安可与比肩。奈何骄气盈，妄想彼神仙。

安期不可致，即墨火巳然。煌煌召公业，委弃如浮烟。

凯风扇朱夏，草木生清凉。卧疾澹幽旷，白日悠且长。

散帙观古人，喟焉想虞唐。阳春能几何，阴气多繁霜。

天道谅悠悠，人理亦茫茫。咏歌寄深情，歌罢增慨慷。

野马不豢食，疆受组与羁。低头衡轨下，各自东西驰。

秦人任法令，斩艾尊君师。六合始一家，恩爱巳乖离。

一旦山东客，揭竿以为旗。叫呼骊山徒，天下响应之。

素车拜轵道，谁复为嗟咨。

美人皎如玉，挟瑟升高堂。泠泠向长风，操作孤凤凰。

曲度未终竟，玄云蔽穹苍。走兽骇赴林，飞鸟号且翔。

高山与流水，日莫空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