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台湛无为,一念寂不起。外物纷相交,飞扬千万里。
哲人善操养,渊澄复山峙。所期天爵脩,讵以贫贱耻。
岂无华轩客,膏粱饫顽鄙。道义竟无闻,放浪徒自喜。
滔滔从俗化,悄悄为谁美。知言世所难,感叹何时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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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豪居庙堂,四海为兴起。时乎有不遇,淳风化闾里。
用为江河流,处作乔岳峙。所逢异通塞,内省无欣耻。
纷纷夸毗辈,患失诚足鄙。屈身营所欲,易愠复易喜。
人生贵闻道,外物岂真美。千载箪瓢生,令闻传不巳。
紫袖红弦明月中,自弹自感暗低容。
弦凝(níng)指咽声停处,别有深情一万重。
月夜抚琴,明月映照下紫色衣袖袖随着手指在琴弦上拂动,得心应手的琴技和沉浸入曲的神情使人产生无穷的想象。
如泣如诉的琴声达到顶点时戛然而止,真是在这无声之中蕴含着绵绵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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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把白居易《琵琶行》裁剪为四句一首的绝句,实在叫人无从下手。但是,《琵琶行》作者的这一首《夜筝》诗,无疑提供了一个很精妙的缩本。
“紫袖”、“红弦”,分别是弹筝人与筝的代称。以“紫袖”代弹者,与以“皓齿”代歌者、“细腰”代舞者(李贺《将进酒》:“皓齿歌,细腰舞。”)一样,选词造语十分工整。“紫袖红弦”不但暗示出弹筝者的乐妓身份,也描写出其修饰的美好,女子弹筝的形象宛如画出。“明月”点“夜”。“月白风清,如此良夜何?”倘如“举酒欲饮无管弦”,那是不免“醉不成饮”的。读者可以由此联想到浔阳江头那个明月之夜的情景。
次句写到弹筝。连用了两个“自”字,这并不等于说独处(诗题一作“听夜筝”),而是旁若无人的意思。它写出弹筝者已全神倾注于筝乐的情态。“自弹”,是信手弹来,“低眉信手续续弹”,得心应手;“自感”,弹奏者完全沉浸在乐曲之中。唯有“自感”,才能感人。“自弹自感”把演奏者灵感到来的一种精神状态写得惟妙惟肖。旧时乐妓大多都有一本心酸史,诗中的筝人虽未能像琵琶女那样敛容自陈一番,仅“闇低容”(闇:àn,黯淡)三字,已能使读者想象无穷。
音乐之美本在于声,可诗中对筝乐除一个笼统的“弹”字几乎没有正面描写,接下去却集中笔力,写出一个无声的顷刻。这无声是“弦凝”,是乐曲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这无声是“指咽”,是如泣如诉的情绪上升到顶点所起的突变;这无声是“声停”,而不是一味的沉寂。正因为与声情攸关,它才不同于真的无声,因而听者从这里获得的感受是“别有深情一万重”。
诗人就是这样,不仅引导读者发现了奇妙的无声之美(“此时无声胜有声”),更通过这一无声的顷刻让读者去领悟想象那筝曲的全部的美妙。《夜筝》全力贯注的这一笔,正是《琵琶行》中“冰泉冷涩弦疑绝,凌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一节诗句的化用。
但值得读者注意的是,《琵琶行》得意的笔墨,是对琶乐本身绘声绘色的铺陈描写,而《夜筝》所取的倒是《琵琶行》中用作陪衬的描写。这又不是偶然的了。清人刘熙载说:“绝句取径深曲”,“正面不写写反面,本面不写写背面、旁面,须如睹影知竿乃妙。”(《艺概》)尤其涉及叙事时,绝句不可能像叙事诗那样把一个事件展开,来一个铺陈始末。因此对素材的剪裁提炼特别重要。诗人在这里对音乐的描写只能取一顷刻,使人从一斑见全貌。而“弦凝指咽声停处”的顷刻,就有丰富的暗示性,它类乎乐谱中一个大有深意的休止符,可以引起读者对“自弹自感”内容的丰富联想。诗从侧面落笔,收到了“睹影知竿”的效果。
断芦洲渚落枫桥,渡口沙长过午潮。
山鸟自呼泥滑滑,行人相对马萧萧。
十年长自青衿识,千里来非白璧招。
握手祝君能强饭,华簪常得从鸡翘。
山在水滔滔,流年欲二毛。湘潭归梦远,燕赵客程劳。
露晓红兰重,云晴碧树高。逢秋正多感,万里别同袍。
风磴云梯手自扶,飞花如意引归途。
莫教水气醒余醉,宁使儿童厌再沽。
宫阙初晴气象饶,宝车攒毂会东朝。
重轮庆自离明後,内壤阴随解泽消。
赐篚外廷纷锦绣,燕庖中禁续薪樵。
联翩入贺知君意,咫尺威颜不隔霄。
平湖水尽起黄埃,惟有长堤万万载。
病鹤摧颓沙上舞,游人寂寞岸边回。
秋风草木初摇落,日暮樵苏自往来。
更试明年春絮起,共看飞雪乱成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