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末挥斤玉未镌,清姿直节已飘然。
诗书插架嗤三万,文字撑肠富五千,
笔下行看吐黄绢,选中应喜探青钱。
管城自有封侯相,得路功名且着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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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居何所用,种竹并楹轩。听雨宵忘寐,摇风日破烦。
春来仍引蔓,雨后竞添孙。迸砌思移石,妨池欲废盆。
堤防虞采掘,检束费晨昏。自是林深茂,非因地独温。
有朋如角立,布阵似争骞。戢戢株虽短,骎骎势已存。
却行才避碍,逆曳遂难垠。婢喜频留步,儿欣屡发言。
纵横从可目,散漫孰寻根。蚁败须攻穴,羊侵要补藩。
骤惊疑瓦合,还讶若车奔。岂害偏藏径,何妨便满园。
拥培规我力,振拔果谁恩。坐见身长堑,行看箨蔽垣。
苔俱滋湿晕,兰与王芳荪。未肯低前辈,终当及次番。
万杉真浪说,千橘更何论。蹇傲冬方见,阴森夏乃繁。
务令收晚节,忍把助朝餐。此日聊成隐,它年定改门。
韩公留句伟,侯喜漫名掀。韵险言无丽,搜穷笔殆髡。
直将摅郁闷,底用役神魂。示子斯同作,哦吟莫接暾。
十年遗像识真难,重是高风不可刊。一样广州俱刺史,几人传入画图看。
洞房思不禁,蜂子作花心。
灰暖残香炷,发冷青虫簪。
夜遥灯焰短,睡熟小屏深。
好作鸳鸯梦,南城罢捣砧。
剪纸为镫号牡丹,西关爆竹似长安。谁家年少黄金勒,醉里垂鞭处处看。
神交千古圣贤中,尚想铜山应洛钟。
倾盖十年唯子旧,知音一世更谁逢。
天如蚁磨骎骎旦,谈似缲车亹亹从。
邻榻邓侯那不共,拥衾百首兴方浓。
赢得词人羡慕多,六桥闲淡少人过。千年苔色无人扫,只伴长杨映晚波。
今日天气佳,清吹与鸣弹。
感彼柏下人,安得不为欢。
清歌散新声,绿酒开芳颜。
未知明日事,余襟良以殚。
今日天气多美好,管乐清吹鸣琴弹。
感慨柏下长眠者,人生怎能不为欢?
清歌一曲发新声,新酒使人开笑颜。未知明日事,余襟以殚。未知明日生死事,快意当前且尽欢。
参考资料:
1、孟二冬.《陶渊明集译注》:昆仑出版社,2008-01.第30页
诸人:众人。周家墓:据《晋书·周访传》载:陶侃(kǎn)当初乡居未显达时,遭父母丧,将要下葬,家中忽失一牛。陶侃寻牛时遇一老父,老父说:“前冈见一牛,眠山污中,其地若葬,位极人臣矣。”又指一山说:“此亦其次,当出二千石。”于是陶侃葬父母于前一山。将另一山指示给周访,访葬其父,果为刺史。陶、周两家世婚。陶渊明这次所游之地,也许就是周访家墓。清吹:指管乐器。鸣弹:指弦乐器。
感:感悟,有感于。柏下人:指葬在柏树下的墓中人。安得:怎能。
清歌:清亮的歌声。散:发出。绿酒:新酒。刚酿出来的酒呈绿色,故称。开:启。芳颜:美好的容颜。指笑逐颜开。未知明日事,余襟(jīn)以殚(dān)。明日事:指将来之事,包括生死之忧。襟:心怀。良:甚。殚:竭尽。
这首诗就内容看,当是陶渊明归田以后的作品。篇幅简短,内容平凡,但却博得很多人的赞赏,当有其不平凡的所在。说平凡,如“”“”写在某一天气候很好的日子里,和一些朋友结伴出游,就地开颜欢饮,或唱“清歌”,或吹管乐和弹奏弦乐以助兴。这都是很普通的活动,诗所用的语言也很普通。说不平凡,因为所游是在人家墓地的柏树下,要“为欢”偏又选择这种容易引人伤感的地方。在引人伤感的地方能够“为欢”的人,不是极端麻木不仁的庸夫俗子,应该就是胸怀极端了悟超脱,能勘破俗谛,消除对于死亡的畏惧的高人。渊明并不麻木,他明显地“感彼柏下人”死后长埋地下所显示的人生短促与空虚;并且又从当日时事的变化,从自身的生活或生命的维持看,都有“未知明日事”之感。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为欢”;还能做到“余襟良已殚”,即能做到胸中郁积尽消,欢情畅竭,当然有其高出于人的不平凡的了悟与超脱。以论对于生死问题的了悟与超脱,在渊明的诗文中,随处可见,如《连雨独饮》:“运生会归尽,终古谓之然。”《五月中和戴主簿》:“既来孰不去,人理固有终。”《神释》:“老少同一死,贤愚无复数。”“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挽歌诗》:“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归去来兮辞》:“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这是一种自然运化观、朴素生死观,比起当时“服食求神仙”、追求“神不灭”的士大夫,不知高出多少倍。